镇静剂类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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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25 9:43:00

01

-“我已近快忘了我来鲸岛的情景了。”

可能是看了一本书而睡着后睁眼就是鲸岛,可能是吃了迷药头晕眼花穿越到了鲸岛,杂七杂八的典故出处。如果你想听,我一定可以编出你想要的故事。

噢,你应该不想听。你比较喜欢睡觉,你来这里的唯一要求就是为了睡觉。

“九号实验体惊醒。”助手麻木道,像是为实验体虚乏的实验过程和最后的结果做出已经无所谓了的报幕。“主刀”摇了摇头,我睨见他在笔记本上把“九号”打了个叉。嗨呀,来到这的人就老是把我们当医生,我被传染了吧。

这是......失败了吗?

我沉默地看着那个九号实验体:她瞪大了眼睛。她就没睡过个好觉吧,她一定一点也不开心,她来到鲸岛就是为了睡个好觉,她——

-“好吧。我们,果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米白色的纸张因为电灯直白的光而变得刺眼,白得透明的手套还没来得及摘,褪下后露出苍白的指尖。我眯着眼看细密的汗珠黏在指缝间,在灯光的反射下,本就有些缺乏色素一般的手显得更加病态。

白色,我讨厌一无所有的白。

我踟蹰道:“那是……上个月的事了,我记得她应该后来是被销毁了吧……”沈鹤飞了甩刚冲洗干净的手,百忙之中无奈地回了我一句。“我亲爱的主刀,”他也学那些人的调调,那双褐色的眼睛看着我,“这是上个星期三的事。主刀是你,而那个倒霉的助手是我。”

是吗?

“您还是天天记错呀~”沈鹤飞打趣,推过来一杯温牛奶。“快喝了去睡觉吧,明儿应该会来新的试验品了,有的你忙活。”见我不接话,他眼珠一转:“别钻牛角尖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我翻了个白眼,囫囵喝完牛奶,快步走向住处,沈鹤飞笑出了声:“小迷糊。”

他又学实验室里那些科研人员对我的诨话,我利落的向背后比了一个中指:“老酒*。”

我咂巴着嘴。牛奶,牛奶。就连我能饮下的液体也是白色的。我讨厌没有味道的白。

02

“这是十七号吧。”

“您这次竟然没有记错!”沈鹤飞咋咋呼呼,我才懒得调整他的思想,我没接助手的话茬,他便老老实实地继续汇报:“第十七号实验体,原名林错,女性,是Z国的一名……初中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接未成年的委托了......噢,据她口述和来信,看起来健康的很,什么也没有。”

我头也不回:“早就开始了,你也就刚成年。”

“什么意思。”听完了后半句,我皱眉道。

沈鹤飞也莫名其妙:“字面上的意思,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看着这份报告:娟秀的字体,不算多整齐,也没有不耐烦的连笔。是实验体很认真的写的。“我和一个小怪物生活在一起。我讨厌他,他把我变成了人不人*不*的东西、但它又是我活过的证明。”

林错,女,Z国。除了这些,她的档案上再无其他。A4的白纸,又是白,明明什么都没有,我该为实验体高兴——她或许很健康。但我讨厌这份报告,它让我对这位向我们求救的十七号实验体一无所知。

林错最后被留下观察。

她像在现实生活中对其他实验体交流、做朋友,有稍稍的挑食,喜欢聊天听歌,但人很懒,似乎什么都不想做。我作为负责她的主刀,偷得半日闲也要好好记录她的一举一动,我头也不抬的问她需要些什么,林错笑眯眯的和我说:“一个画本,一些颜料,还有一个笔记本和笔。”我挑了挑眉:“就这些?”也太好养了。“就这些。”说着,她表示说她要去睡觉,我耸肩,慢腾腾去给她进货。

她很喜欢我给她买的颜料(哈哈,买的是最贵的,专业代购沈鹤飞真会挑,哈哈)买回来后看她兴致盎然的拆开后很假的高调的拍我的马屁,什么陈霁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刀医师啦,陈霁就是无敌霹雳究极美好的大美女啦……哈哈,但林错吹嘘完之后就像忘记了这些颜料,她挑起木炭黑的铅笔,开始画着黑白的画。

米色的沙,蓝色的海,白色的海鸥,火红的日落,红澄或粉紫的晚霞……并不是的。她画的画什么颜色都没有,只是用留白和阴影拼凑出来的一片灰白,我甚至有时看不出来她在画些什么,那次林错诧异地看着我:“我画的是鲸岛的实验室啊!”

她让我买颜料回来,却只是一直看着。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我在记录报告上“异常”一栏填上写:画画时不涂色,只是看着刚开封的颜料。想了想又划掉,或许她只是拿到了新的颜料不敢随意挥霍,我点了点头,一个合格的画手要知道珍惜自己的颜料。

我可不能钻牛角尖,不然又要被沈鹤飞笑了。这是第一次我看见白色而不觉得它碍眼,在“异常”那一栏,我把铅笔印擦去,留下干净的白。

03

是夜。林错抱着画本,手中的笔不停的转,白皙的手指玩弄着黑色的笔,严重的色差被暖色调的灯光调和,林错右手的食指内侧有一颗痣,鲜红、突兀,却在转起笔来时候显得跳脱,成了这一时刻林错最为鲜活的一点。

林错:“你要一直写这个吗?”她用笔戳戳报告纸,“是啊。”“写到什么时候啊要。”“直到你告诉实验组你向鲸岛求救的原因和目的,例如小怪物是什么。我就可以不浪费纸张了,就能换上稍微没那么浪费的实验记录本。”我颇为嫌弃鲸岛实验楼前台的大手大脚,每次打印都只打一面。

我扯了扯嘴角,笑着看林错:“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呢?”

林错耸肩吐舌,又低头沉迷在画册里。

“你觉得,人只有思考才能活吗?”她突然问。我头也不抬:“人吗?是吧。”竖写歪了,用橡皮擦擦掉后把铅笔屑吹开,再慢条斯理道:“反正死了的人都不能再思考了。”林错好像很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面前的椅子移到了窗台,把蓝格子的薄被抱得紧紧的,宁静但又炯炯的眼睛盯着我,“那个助手说,你从来都不愿意思考,因为你总是会忘记自己想的东西,思考对于你来说是没有用的。”

“沈鹤飞说的?是吗……那你觉得我是死人吗?”我回头看向林错。她咬着唇,似乎在认真想我的问题。

我叹气道:“我不愿意思考,一是因为我懒,二是因为我害怕。”林错听闻,歪头:“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

“陈霁,陈霁?”林错见我不答话,喊了我几声,我猛呼出一口气——我一直憋气,没有呼吸。

“咳咳……啊哈哈。你说的对吧,”我拍了拍胸口平复下来,“你说的对,人要思考才能活。”

04

“十七号实验体凌晨1:23再次出现浑身发抖至抽搐的情况,止不住的眼泪以及不停地说‘思考、思考’,有时颠倒说辞或说另一词‘怪物、怪物’......总之,一系列的不正常。”沈鹤飞正色,翻动着我近日写的观察报告,叹着气摇头道,“已经好几次了。这下她不想进实验室也不行了。”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单面玻璃后床上的人,看着她再次不断地哭喊和想要抬起手撕咬自己,看着助手手脚利落的把她禁锢、打上镇静剂,再看着她昏沉的睡去。

她今日穿的那一袭白纱裙,落在洁白的床单被套并不突兀。我皱眉:“她还在不停地说‘思考’?”“对。”一个退出来的助手说。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在睡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人是不是只有思考才能活’,我说是,她道了一声晚安就去睡觉没说话了。”我喃喃道。

“这会不会是一个导火索?可能她之前在求救信里写的小怪物和这个有关吧。她除了思考,也喊了几声怪物不是吗?”沈鹤飞的猜测不无道理。

可我不想听,至少现在我不想去猜测林错的思想。我盯着玻璃墙后脸色发青的林错,似乎看得再久一些,她就会起来问我一句看我干嘛。可是不会的,助手早在她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眼疾手快地给她一剂安眠药。

我垂眸,攥着拳头半天只想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呢。

05

自从搬进实验室,林错就没有说过话了,她只是在不断的做一个循环:洗漱,吃早饭,画画,吃午饭,画画,吃晚饭,写手记,洗漱,睡觉。每天都这样。

她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我打开了床头的小灯。“喝一些牛奶吗?刚热过的,喝了会睡得舒服一些。”我试探着说。林错起身坐在床边,看了很久我手中的牛奶,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接过后一饮而尽,捧着杯子。我想要拿回来清洗,她就像受惊一样松了手,“哎!”我来不及接住,印着小太阳的杯子破碎在地上。陶瓷破碎的声音其实没有太过刺耳,但林错瞬间抬手捂住了耳朵,瞪大了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她茫然的看着七零八落的瓷片,蹲下身想要把它们都捡起来。

我连忙说:“别!会割伤手的!”林错抬起头看我,我与她对视,一时间愣了神:林错的那双杏眼因为惊慌而急红了,没有聚焦,就像是树林里被猎人的枪声吓得乱奔的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错在我愣神的期间开始抱着头尖叫!她无意识地宣泄自己的恐慌。我在她开始乱扯自己的头发的时候醒过来,立刻抱住她脱离那一地的碎片:“没事了,没事了啊,我一会就扫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错眼眶中的泪水已经盛不住了,她在我怀里挣扎,不断地捶打我。最后脱力的趴在我身上,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呜...呜啊啊。呜呜呜呜......”

“...小怪物,怪物...呜......”她边哽咽边自言自语。

我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没事了,嗯?没事了……嗯,谁是小怪物?”林错就像是刚懂事的小孩,揉着还在流眼泪的眼睛,发现擦不干就放弃,闻言便听话的拿出她那本她来的时候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她最近每天都有写。“让我看吗?”我问。林错点了点头,又再次扑在我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紧紧地闭着眼,抓着我的衣角试图在我身上找到一些安全感,她开始绝望地放声哭泣。她趴在我的身上,我一时间找不来镇静剂,只好就着那一盏床头的小台灯,眯着眼慢慢地拍她的背,柔声安抚她企图让她放松一些。

沈鹤飞飞奔过来敲响房门的时候林错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还是不说话,但已经好多了。她看了一眼满头大汗想进门又犹犹豫豫的沈鹤飞,转过头盯着我。沈鹤飞不敢大声说话,怕刺激到她,打了手语问我:没大事儿吧?我无奈的回道:已经平静下来了,进来吧。沈鹤飞这才慢腾腾的走过来,低声问我:“真没事儿了?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要不是你后来摁了铃我还真不知道这次的情况......怎么杯子也摔了?需要镇静剂吗还……”“打住。给点葡萄糖和……奶糖,再给点安眠药剂。一时半会估计睡不着。”我看了一眼从沈鹤飞说话就开始皱眉的林错,“不和我说话……我看看能不能用奶糖哄哄。”沈鹤飞担忧之余还有些新奇:“你还会哄人?”我白了他一眼:“滚蛋。”

沈鹤飞把奶糖递给我之后就识时务的走人了。

我眯着眼,揉着林错的头发:“吃糖吗?”她犹豫地看着我。“吃不吃奶糖。”我低声道,轻轻的拍了拍林错的脸。她启唇可能是要让我别拍她脸,被我塞了一颗糖。奶香浓郁甜蜜气息散发在她的嘴里,林错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懵了一会后,她开始小心翼翼地用舌尖在口腔中推推甜的发腻的奶糖,顶了顶腮帮子,眯着眼像是服软似的低下头继续趴在我身旁,往我这边挪动,寻找热源后磕上了困倦的双眼。

趁着她打瞌睡了,我翻开了她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看下去。

06

.10.17

医院了,去听那些护士说她去了鲸岛。鲸岛是哪?鲸岛实验室能帮我吗?我可能都讲不出来我的目的是什么,小怪物没有定义啊……他们能帮到我吗…

.10.27

我找到小哭包了!我找到她了!她精神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嘛!!

.10.31

小哭包要回鲸岛了,我让她带了封信回去,她能帮我递给鲸岛的实验室吗?

.11.1

我!到!鲸!岛!了!我有救啦!

.11.2

我果然写不好报告,他们不知道我在写什么……然后把我安在十七号房。听说我是第十七号实验体。那个主刀(应该是这么喊的吧)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应该不会逼我把目的说清楚吧。

她还给我买了颜料和画册??,我很喜欢她啦。

.11.5

画画,画画。她看着我画,没有问我为什么不涂色。

我好像这几天都没有思考!是一个大进步。

.11.12

我还是没有什么思考,小怪物是不是要走了啊!耶!已经一个星期有多了,他应该走了!太好了!

.11.13

……还是没有思考。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我要找一个落脚点,我要去继续思考。但是我找不到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地方……呼吸有点点难,心口很闷。我在不安吗?

晚上我问陈霁,人是不是只有思考才能活。她说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的啊啊啊!!人思考才能活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只有思考才能活吗?

.11.15

我又开始了。小怪物回来了!——不!他压根儿就没走,他在戏弄我!你什么时候可以滚呢?你什么时候可以滚呢?你把我变成了人不人*不*的样子,你把我也变成怪物才开心吗?!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

可是。你是我活过的证明!你能让我活下来——我要怎么办呢?

.11.17

我失控了,一定是小怪物做的。我要搬进实验室了。

.11.18

我还是发病了,只是因为摔碎了一个陶瓷杯。小怪物胆子真小,他又开始失控了。

陈霁想要认识小怪物。奶糖很好吃。

我轻轻地合上本子,转头看向蜷着身子刚刚入眠的林错。她手上攥着我的衣角,我一动她就能察觉得到,微微皱起眉。

“你很累了,快睡吧。”我轻声道,慢慢地拍着她的背。

等她睡熟后,我缓缓地抽出那一角衣衫,盖上被子,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风衣,退出房间后直径去了实验室主间。沈鹤飞在值班,看见我来也不新奇。我坐了一会儿想要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却不料掏出一封信。信上写的是......等等,信?

哪来的信?

07

我叫林错。我有一个“小怪物”。

我很喜欢胡思乱想。涉及很多的领域并且太多的问题思想跳跃可能超负荷了,产生了一种压力,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做,那只是是精神上的压力,但肉体是亢奋的。实际上这些思考都没什么用。

我又一次失控了。就像是那种病发作了然后开始想要自残不断地哭不断的蜷缩起来,我那个时候正好和一个朋友在聊天,我就直接把他们都说出来。倒垃圾一样。我讨厌这样的我,把负面情绪撒给别人这对别人不公平。

人只要思考就能活。我没有什么目标,例如说那个朋友想要好好学习去很远的地方,我完全没有那种思想,我特别随遇而安,我没有什么目标和梦想,我做的什么事情都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把我想到的东西都记录下来,他们才能证明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如说,我只有思考才能活。

它证明我活下来,却也让我精神压力过大,我又走在一个临界点。

我讨厌思考。但我又不得不依赖。

那个朋友把失控时的我称作小怪物。我又把这个名字冠给了我的思想。我真会推卸啊。

你什么时候走呢?小怪物?你什么时候走呢?小怪物?你什么时候走呢?小怪物?你什么时候走呢?小怪物

......

往后是逐渐凌乱的一句又一句质问,黑色的笔在纸上用力地写,或许作者还流了泪滴答在信纸上,晕开了一些字,一小片一小片的晕色让整张纸都变得脏脏的。我看完之后又重头看看了一遍又一遍。在看第三遍的时候信纸背后落下了几张图画。那是近日林错画的画。

实验室靠海,她每天都看着窗边蔚蓝色的海。林错用阴影画出了潮起潮落,大多的浪花拍打海岸,她还是没有涂色。我盯了那几幅画很久。久到沈鹤飞都歪头问我怎么了,他走过来帮我捡起地上散落的画。

海,海,又是海,画的所有都是海!全是白色的海!没有颜色的海!

“你放下来!”我突然大声道,沈鹤飞被我吓得一激灵,他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纸张平整的放在桌子上,后退几步,离我有了一个让我安全的距离,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吗?”

我没有回他,还是不断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几幅画。我突然起身快步走向沈鹤飞,伸手向他的口袋掏出了蓝色的水笔——他随身带着签报告的笔,我用力地拔掉笔盖,近乎疯狂地在画上涂色,我喃喃道:“涂上就好了,涂上就好了。”我的眼神逐渐失去聚焦,像被打了兴奋剂,浑身毛孔炸开。脸上面无表情,颤抖的手快抓不住笔。脑子开始发热,一幕幕林错失控的画面在脑海中合并又分离,林错的尖叫声从耳畔传达到颤颤巍巍的大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胸口一阵恶寒,心尖蜷缩又舒展。

仿佛我也失控了一般,偏执的要把那几片灰白的海涂蓝。

我讨厌那一片白,为什么所有都是白色?林错苍白的脸,信纸无力的透白,图画一无所有的白。

明明林错的脸也可以是红润的,信纸也有米色的,明明我买了颜料的!

为什么我看见的都是白?!

08

“实验体:林错。实验失败,提交的实验报告出现错误,错误编码,在本次试验中,无法实现[摘除‘小怪物’]、[保持思考]。”

“以及:第十七号实验室领队陈霁申请不销毁实验体,将十七号实验体转交给其他实验室实现目标,或将十七号实验体留在鲸岛城中实行观察。为此特例,领队陈霁愿自降一级为助手,此后十七号实验室领队为沈鹤飞。报告完毕。”

“……收到。申请批准。”

09

“你疯了吧!啊?”沈鹤飞看着我提交申请和私自结束实验,一脸不可思议的对我说。

“我没疯。”我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她没救了,反正在我这里我救不了她。我能力不足,自降一级有什么不对的?”沈鹤飞捂着脸,似乎还没从那则报告中缓过来:“你为什么不再试试啊?十七号实验体应该是心理问题吧……”

我俯下身子继续用蜡笔把林错画的海涂蓝。留白还是太多了,我皱着眉加大力度地涂色。

“我没有那个能力。”

林错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把她的画涂上色:“为什么不继续救我呢?”“我没有能力救你。”我平静地说。

“我也有一个‘小怪物’,没想到吧?”林错怔住了。“我也每天活在痛苦之中啊,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救你?”我不禁苦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想思考吗?这就是原因了。我不想和怪物绑在一起。沈鹤飞老说我健忘,我是故意的。可是你的出现让我又想起了它。所以我救不了你啊。”

“我不想再陷进去了。”

林错垂下眉眼,轻声道:“你这么累,为什么之前有要去救别人、做实验啊?早点做助手不就可以轻松一些了吗……”

“因为除了我,还有很多人因为其他的‘小怪物’而痛不欲生。”我把碍眼的留白用淡蓝色盖住,“我现在也要做实验啊,沈鹤飞一个人飞不起来的,我得帮帮他。”

林错不出声了。

“你为什么不去请求做一做实验体呢,早点摘除怪物会让你更开心一点吧?”林错在进入另一间实验室之前和我道别,这样问我。

这一间实验室是有颜色的,是淡淡的蓝色。我没有回应,林错咬着唇,低声又问了我几句,都没有回应,就垂着头缓慢走进实验室了。

10

直到几年后我成为了第二十一号实验体,我都还记得她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躺在白色的实验床上,那个助手怕阳光过于刺眼,拉上了的白色窗帘。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我看不见,只有白。

又是白色。我闭上了眼睛。

那次走入实验室前,林错问我,“你要做实验做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下呢?”

我一哂:“一直做到海水变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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