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剂类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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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自戒毒工作室,在疫情里寻找尊严丨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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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东方IC

这是疫情期间发生的特殊故事,疫情让他们重新有了做回“普通人”的机会。

撰文丨刘洋编辑丨王天挺出品丨腾讯新闻谷雨x故事硬核叶亮到了41岁这年,才觉得总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一些意义的达成,对普通人来说不是难事,但对他非比寻常。这一年头几个月,他带着车队前前后后载着16万斤物资在湖北宜昌满城送,那个下午,他又拉着2万斤蔬菜,给老城居民送菜,许多人站在窗口向他鼓掌。如果时间不是那么赶,有的人会用篮子吊下家里仅剩的两个苹果,另一位则吊下一壶开水。因为在防疫点24小时值守,在社区排查、消*、送菜、送药,还捐赠了2万块钱的口罩,他和他的同事接到了社区的感谢信,心情激动,觉得人生的氛围“轰然不同了”。他知道,在此之前,他总是被提防的。一到节日和大型活动,就会有电话打来,家里缺米吗,油呢?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会老实待着。没什么人会关心他,正常的家庭都需要帮助,谁会关心他呢?在家里,今天吃什么、要去哪里、和谁在一起,以及电视看什么频道,他都没有资格提要求。“憋”,这也是他跟身边的同事讲的怎么和家人之间相处的方式,要小心翼翼地处理跟每个人的关系——他让同事们也时时刻刻记住。不需要自尊,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他生活里的每一天,都像是在“疫情”中。反倒是疫情来了,他活得更像个人。他和同事们终于成为帮助别人的人,在社会危难的时候,(他们谢谢)可以让他们挺身而出,再也没有哪一个时刻,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命运和国家这样紧密相连了。他们是曾经的吸*人员。现在在“宜昌市点亮公益戒*工作室”工作,帮人戒*。叶亮创立了工作室,后来高波、屈定涛、张超也成了他的同事。工作室是社区康复的延伸,出所的戒*人员可以在那里获得一份工作,也就成了当地戒*所在那里挂牌的工作站。这是一些曾经吸过*的人的故事。叶亮曾是大型企业的高管,高波曾靠吸*寻找设计灵感,屈定涛想凭借驾驭*品造成的心瘾打败吸*的父亲,而张超一次次躲进麻古的浓烟里逃避不断掉落的人生……他们曾各有各的遭遇,但同样挣扎着生存,希望找回尊严。人的一生都是在冰层上行走,冰层下异常寒冷,一旦掉落,只剩挣扎。这冰层有时无法承受某些人,他们便掉了下去,只是清脆的一声。少数能挣着再爬上来,接着赶路。当我发现他们所有的努力不过是想挣得一个重新做回“普通人”的机会——扎进人堆里不再是刺眼的那一个——而这个机会在瘟疫蔓延时不期而至,这种欲念强烈到顾不及感染的风险,我愿意相信善比恶更耐人寻味,善念是复杂而艰难的。在疫情期间,他们体会到了一些消失已久的东西,但生活却还要回到日常。叶亮告诉我:“疫情虽然结束了,但我们的人生还很漫长。我们现在要重新面临的老问题:生活、生存。”屈定涛我算了一下,我为社区居民代购药品有多次,高血压的,糖尿病的,胰岛素、阿卡波糖、二甲双胍。入户排查,消*,每天提30多份菜,守夜。那段天气也不好,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下雨。我全身上下都是纹身,送药送菜,跑来跑去很热,就把袖子抓起来。有些下基层的机关*员干部就问我,“小伙子你怎么有纹身”。我说过去“不良过”,我们这个机构都是吸过*的,但我们现在不见得比普通人要差。就很理直气壮的。我刚从强戒所回来的时候都不敢把纹身露在外面,但现在敢,人正不怕影子歪。我们社区有一些吸食老式*品的——从前我父亲就吸老式*品,海洛因——戒*康复期间要喝美沙酮。我每天要给6个人送美沙酮。上午去街道领药,警官要签字,手续要办几套,矿泉水瓶子上有每个人的名字,量不一样。每次去送美沙酮,说实话很心疼他们,*品造成的损伤,有的是残疾,腿走不动了,有的眼睛不好使了,还有身上长疙瘩或者肿起来了。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那两天硬是要出去,大概是拿货(*品)。我见过他从一辆越野车下来,说“谢谢”,车里人问了一句“少不少”——就是“少不少”三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他那天要出去,我看外面又停着那个越野车。他可能是吸食海洛因的——他的样子跟我父亲一样——很瘦,拿手机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刁烟的嘴,抽烟吸进去、吐出来那个动作,就和一般人不一样。还有他的打扮,玩老式*品的一般家里条件比较差,很多偷东西,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小偷。我是在酒吧里第一次尝试的K粉。那时候我19岁,在酒吧做DJ。我见过很多客人K粉打大了丑陋的一面,有女孩产生幻觉说另外一个女孩是*,很多男孩大打出手,我在DJ台上,酒瓶子从我旁边飞过去。我第一次就是在酒吧厕所里面,在那种做的非常精致镶了金边的镜面的小台子吸的。很多酒吧厕所里都有那种台子,外行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台子上放一张卡片刮K粉的,像银行卡一样,上面写着“珍爱生命,远离*品”。老板真的非常有头脑。第一次打K粉之后,我发现打碟状态特别好,思路很清晰,一个串烧放下来,就感觉整场都在放一首歌。

屈定涛曾是个DJ

我3岁的时候,母亲和父亲离婚,我婆婆一直给我说是我母亲抛弃了我爸爸。我跟我婆婆、爷爷长大,那时候住在农委宿舍,院子里可能我们家是条件最好的,因为一家人都是当官的。到最后,我们家是条件最差的一个。我家住四楼,一层有两户,我们整栋楼的阳台都有防盗网,唯独我们四楼的两家没有。为什么呢?我父亲以前*瘾发作了,就抄起家里的剪刀或者煤气罐,“给不给钱?不给我钱,我就把儿子杀了。”他要杀死我。爷爷就在客厅和我父亲僵持,“没有,一分钱没有”。婆婆就把我抱进卧室,门一锁,把隔壁奶奶家窗户一敲,然后就从阳台上把我递过去。每次都是这样。所以只有我们两家不能装防盗网。我那时上幼儿园,那个画面经常出现在我童年的脑海里,婆婆把我从阳台递出去,脚底下空荡荡的。好像脑子里有音乐出现过。我7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婆婆两个人,很孤独。我喜欢听歌,淡化脑海里的东西。后来喜欢街舞的背景音乐,有个DJ在那打碟,在网吧里看一晚上DJ在台上打碟那种视频。我是自学的DJ,我觉得我更自由。我当初打K粉,一个是想寻找刺激,就是在舞台上那种感觉;还有,我想战胜*品,既然我父亲战胜不了它,我一定要把它战胜;隐隐的,我也想打K粉让自己“上头”,之后忘记童年的那些画面。后来我知道,这个想法相当错误。后来我婆婆(外婆)去世了。她被父亲气死了,忧郁症。我婆婆当时就一口气憋着,硬是等我爬到家门口,我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婆婆闭的眼睛。那天晚上,在灵堂,我母亲在那里守夜,我就把K粉拿出来,我父亲就在我旁边,把女孩子穿的那种长的丝袜绑在胳膊上,注射海洛因。我玩我的,他玩他的。我是被公安机关抓获,年5月4日。被抓时我正在上头,上了头*博,在手机上*,烟雾缭绕,各玩各的,40几个人,六楼那一层都被我们包了,有的房间是贩*的住着,隔壁就是我们这些吸*的人。因为从小的经历,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一幕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一点不惊讶。我父亲在戒*所七进七出,去世的时候45岁,最后十多年都在那里面。我进去的时候,戒*所领导说,“你把你父亲的班接了。”我减了9个月,所里面各种形式的活动我都参加,“中华*辉煌与梦想”演讲比赛还得了优秀奖。前年回来,我以前在酒吧认识的一个老大专门给我在最好的酒店开了个房,把麻古和冰*拿出来,“两年没碰了吧?来尝一口。”当时我脑海里面思路很清晰,“老大,我帮您点可以,但是我不会碰了。”“圆梦”就是圆那一口,回来搞一口才舒服,搞一口就不搞了。10个人回来有9个都被那个梦带偏了。我是那个没有去圆梦的。回来一个多月,我母亲开车把我送到叶亮工作室——我在强戒所听过他演讲。那个感觉就是换了一个圈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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